顾婕言

【瑜亮】将覆(ABO)〔柒〕

*古风架空ABO。

*阅前请先于合集中收看〔零〕。

*似乎答应过某个小朋友四月有更,但四月临近短学期期末,报告论文都写了将近五万字……再加上屡次摸鱼+欠债,最终没能赶上。

*向等更的朋友说声抱歉。我自己抓了自己去炖汤。

*希望能有评论,没有的话,心心手手也令人荣幸。

*心心点错了也别取消嘛……让我开心一下也好啊。


1、

        当第一场雪落上京城的眉头,诸葛亮的名声,也渐渐开始在举子中打开。

        禹杭府的解元,政论、文章皆是上乘,为人谦和有礼,行止洒然磊落,生来便有叫人甘愿追随的气度。一时间,举子中隐隐以之为首,自成一派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“小有”名声甚至惊动了王府贵人,中以广收资士的肃亲王为最。耳边听得府中资士或是钦佩或是质疑的论辩声,肃亲王也觉好奇,招来了女儿谢敏敏:“众生口中的诸葛,可就是你早先在茶水肆中招徕不成的那位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不是?”敏敏手捧一盘小糕,答话的间隙还不忘吃上一块:“此人擅体察,识人心,瞧他风度气质,想来学问也不差。连他家的小书童都教养得极好,举止有度——相貌还生得极美。最不得了的是他的年纪,今年还未及弱冠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姐姐谢庄儿坐在小几的另一边,眉目低垂,不声不响地,只动手为二人添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敏敏休得胡言。”肃亲王将眉一横,“未出阁的闺秀,怎能对别家男子如此评头论足?”

        敏敏眨着一双大眼,嬉笑着冲父王撒娇:“父王教训得是——敏敏年纪尚小,父王且饶了敏敏去!”
 
        肃王无奈地点着她的鼻头,“你母妃成日娇惯你,惯出这副皮猴子心性!”

        敏敏知道这就算是过了关,拈起一块小糕笑眯眯地吃了,还抽空对自家姐姐抛个得意的眼神,把她温婉娴淑的姐姐也逗得笑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也老大不小了,不能总腻在你母妃膝下。整日着男装抛头露面,成何体统?”肃亲王捧起一边的茶盏,“今日我延请瑾王周瑜过府,已同你母妃商议过,晚间要你盛装厅外,为瑾王抚一曲琴。从今往后,你也收收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敏敏惊呼一声,将糕点盘子向身旁小几上重重一放,“父王,你真要敏敏嫁给那个老将军做续弦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肃王喝道,“说的什么混账话,瑾王年少成名,何等英雄人物,难道还配你不上?”

        谢敏敏急得站起了身,“父王!瑾王的年纪,足够做我的父亲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皇后娘娘小你皇伯父二十有五,将你嫁与瑾王,又有何不可?”肃王怒道,“父母之命,岂能由你做主?”

       惊闻此言,敏敏眼眶一红,无措地看向她的姐姐庄儿。谢庄儿放下茶具,当即就在肃王身边跪下:“婚姻为大,还望父王三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?康庄,你也要替这不争气的东西违抗父命?”

        谢庄儿瞥了敏敏一眼,深深一叩首:“父王,敏敏中庸之体,正值分化之年,不宜早嫁。女儿无才无德,惟此坤泽之体可堪一用——若父王有意,女儿愿嫁与瑾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肃王沉默了。谢敏敏看着庄儿的背影,极愤慨地一振袖:“父王你也听到了——谁愿嫁谁嫁,我谢敏敏纵使独身老死,也不愿意嫁给那个武夫!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撂下话来转头就走,肃王怒不可遏,一拍桌子站起来:“本王信了你的邪!左右把她押回院子,若走出王府一步,唯你们是问!”

        谢敏敏早走得不见人影,肃王重重喘息,握着椅背坐下来,整个人似乎苍老了几分。谢庄儿还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,神情隐藏在阴影下,看不真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康庄,你也觉得本王为父心狠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谢庄儿轻轻摇头。“女儿知道,父王自有父王的考量,可敏敏,亦有敏敏的打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肃王看了看谢庄儿。这个女儿素来贤名在外,行规蹈距,聪明懂事,和谢敏敏这个皮猴相比,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。此时她跪在此处,脊背挺得很直,说出的话依旧恭顺。一身素丽的月白色裙袄,更衬得我见犹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何尝不想为敏敏打算。”肃王叹息一声,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怅然。“高门大户,便宛如一棵开花的树。门楣有如枝干,子女便是那枝与叶。枝与叶向上攀升,四处勾连,才能显出繁茂。纵是花繁如云,归宿也不过零落残红,沃土一方,为这棵大树提供养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皇族中的女儿,命运更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康庄,你素来聪慧,定知我缘何有意与瑾王联姻。”肃王看向他最贤淑的女儿,慢慢道:“论体质品行,你都比敏敏合宜。但敏敏有一点,你替代不得——她是我肃王府唯一一个嫡出的郡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庄儿慢慢伏低身体,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康庄知道了。”她的声音柔软温良,“我会好好劝敏敏的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2、

        周瑜掂量再三,拿不准肃王邀请他的用意。前几日他旁敲侧击,嘘寒问暖,话里话外暗示他身边没有贴心人照拂,这一日肃王大摆筵席,说是请他去欣赏他家养舞班新排的歌舞。周瑜一向不爱这些纯图寻欢作乐的社交仪礼,对于皇室显贵,一向也是能避则避——但对于肃王,他是避不掉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后只好带了长忠赴会。肃王见他时热情得过分,在王府园林里设席,厅外一片清凌凌的湖水,湖上芙蕖簇拥一座红木搭就的高台。酒是好酒,宴是好宴,那一众舞姬踩着鼓点翩迁,翻飞衣袂在粼粼波光下交织离合,好似一簇簇点水的蝴蝶。

        觥筹交错至了尾声,台上的蝴蝶纷纷飞下了楼台。一个蒙面女孩静静坐在台中央,膝前古琴一架,轻纱素手,藏在朦朦水光之后,雅意阑珊。她轻轻抬手,拨弦,低沉的琴音在她指下脆如黄鹂,一声声都是活泼的灵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周瑜有些惊讶,他听得出那是谁——肃王的嫡出女儿康敏郡主,抚得一手好琴,自幼没少在御前献艺。这曲琴并没有什么特别,特别的是肃王让女儿出来献艺的目的。他眯着眼作沉醉欣赏状,余光冷冽地瞥向肃王,那人果真借着酒樽掩饰,偷觑着他的神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周瑜了然。啼笑皆非之后,更深的考量涌上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女儿一曲弹罢,肃王捻着胡须,笑着对瑾王道:“听闻瑜兄少年时颇精琴艺,犬女少习过几年琴艺,听闻她钦敬的英雄儿郎过府,便闹着本王来献丑一曲,瑜兄切莫见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瑜含着笑听他鬼话,这支琴曲里全然没有小女儿面对心上人的情态,倒像是满腹闺中怨词全倾泻了出来,中途甚至还错了一音,好在技法高超掩了些许,轻易听不出来。他无端想起另一个抚琴的人,坐在月下亭中,故意拨错徵音引他驻足,那支琴曲沉静而开阔,仿佛曾嵌在他内心一般合契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那个人是个坤泽。也可以做他的正妻。

        周瑜闭了闭眼,甩开那些莫名奇妙的联想,专注面对从台上走下来的少女。康敏今年十五,比诸葛亮还要年轻,仍带着一身青稚,看得出眉宇间的灵气。她还那么小,面对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儿,周瑜真的很难动心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不得不思考康敏背后的意义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女孩向他盈盈行了一礼,带着标致的笑意一令一动,坐在他身边为他斟酒,看得出扮演的乖顺。周瑜忽然觉得有些不适,随意找了一个借口离席。向着花园没有走几步,忽然,一股甜到发腻的气味朝着他的鼻尖扑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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